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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jkun资源站 发布时间:2024-06-30 22:35:05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0章 天外飞石
龙泉。
剑池湖畔的断玉作坊。
“铸剑首重剑材,即钢质……因为这种钢的质量还不够好,炼这种钢,铁质渗进的多少,分布的是否均匀,杂质除掉的程度,都非常难掌握,而且生产效率极低。为了提高钢的质量,西汉中期的工匠发明了“百炼钢”的新工艺。
所谓“百炼钢”,就是将块炼铁反复加热折叠锻打,使钢的组织致密、成份均匀,杂质减少,从而提高钢的质量。用百炼钢制成的刀剑质量自然高于凡铁。
北宋沈括在《梦溪笔谈》里叙述磁州百炼钢的过程,就是连续烧锻百余次,至斤两不减为止。
百炼钢的需要越来越大,由于它的原料块炼铁的生产效率很低,冶炼出来以后必须经过“冷化”,才能得到,所以,百炼钢的发展受到限制。为了突破这种限制,三国时的工匠又发明了一种新的生铁炼钢技术——炒钢。
炒钢,就是把生铁加热到熔化或基本熔化之后,在熔炉中加以搅拌,借空气把生铁中所含的杂质化掉,从而得到钢。这种炼钢新工艺,可以在东汉末年的史籍中找到间接的描述。《太平经》卷七十二中记载:‘使工师击冶石,求其铁烧冶之,使成水,乃后使良工万锻之,乃成莫邪(古代的利剑)耶。’除此之外……”
君临风俨然成了一位铸剑大师,事实上他也的确当之无愧。只不过他的年轻,实在难以让人把他与大师联系在一起。一提起铸剑,他便可以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只怕让他讲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嫌累。
而此时,君临风的听众并不只是大路小路二人。断玉作坊里,除了君临风的三尺之地。其他能够站脚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就连断玉坊的门外窗前,都站了许多人。
原来,这些人均是龙泉的一些铸剑作坊的铸剑工匠。君临风铸剑的技术也并未故意藏拙,再经大路小路一说,许多作坊的工匠便前来指教。到后来,君临风干脆选个日子进行铸剑知识的讲授。其实,他所介绍的都是铸剑工匠应该具备的常识。但这里的大部分铸剑工匠都是祖传手艺,只凭着一点点的铸剑心得便开起了铸剑作坊,对于铸剑的流程可谓是一知半解。在君临风系统地讲授下。他们渐渐对铸剑有了全新的认识。
实践是极其重要地,但如果加上理论的指导。实践将会事半功倍!
君临风可以说是个天生的纵横家,他的学识,他的亲和力,使他很快就与龙泉的铸剑工匠们打成一片。龙泉工匠从君临风处获得了系统的铸剑知识,而君临风亦从某些工匠手中得到了一些铸剑技巧。要知道,西门淬火乃是江湖中公认的铸剑大师。但是学无止境,民间的许多铸剑师虽然许多方面都比不上西门库火,可是他们亦有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些见解让君临风在铸剑上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君临风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铸剑术更为精进,而此时他才算是一个真正的铸剑大师。
只有植根于民间,伟人才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君临风稍事歇了一下,正要继续他的讲授,橙缘却进来了。
跟君临风不同,橙缘一直在少林寺长大,除了练武,他还要念佛经。佛家讲究的修心养性。不嗔不怒,使橙缘成了一个极其安静的人。在龙泉,没有人去打搅他,就连君临风也慨叹宁愿面对剑胚也不愿跟橙缘相处一室。
但这些铸剑工匠们,对橙缘跟对君临风一样尊敬。无他。只不过橙缘除了有一身高深的武功外,还有一手不错的医术。少林寺虽然以武功称雄于江湖,但其医术亦有独到之处,习武之人不懂自我疗伤,岂能行走江湖?并且,寺中许多药方用的均是一些极其普通的药草。橙缘作为少林后起之秀,自然也对医术有所涉猎。
龙泉附近的山上,盛产丰富的铁砂。这里的铸剑工匠都是就地取材,常常上山搜挖铁砂。到了山上,自然难免会有受伤,这里摔破,那是跌伤。橙缘的医术正好用上,并且还非常有效,比他们以前用的药更好且更便宜。还有烧伤烫伤的,头晕腹胀的……都来找橙缘。橙缘亦毫不客气地接下。就这样,橙缘在龙泉工匠们眼里,成了一位救死扶伤的郎中。
橙缘一进来,众人便挤出一条仅容他穿过地道。橙缘径直走到君临风面前,耳语了一阵。君临风听了,点点头,然后对着众位工匠说道:“众位!很抱歉!现在我们来了客人。没讲完地,我们下次接着再讲。好了,请各位先行回去吧。”
众位工匠听了都甚是失望,他们有些还在抱怨那位客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他们听到兴头上时,他就来了。
当然,君临风与橙缘二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是不低,不满归不满,他们还是陆续出了断玉坊的大门。一出门口,他们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外,车厢都用布帘遮住。不知是什么人,那些工匠们心里想到。有些工匠还故意走到远处便停了下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马车上并没有跳下人来,那些工匠们见到用大斗笠遮住了脸的马夫一扬鞭,马车直接从断玉坊的侧门驶了进去。进了内院,马车停于天井旁,车夫掀开斗笠跳了下来。
“秦兄!”君临风与橙缘同时叫道。
“君兄,橙缘兄!”秦慕楚回道。
原来,这个马夫正是秦慕楚。秦慕楚抱着顾影一路狂奔,到了牛头山,再翻到凌县。秦慕楚见识了折花会的强大,心知折花会此次发动这么多人却还是让顾影逃脱,定不会罢休,只怕顾家庄方圆百里都有折花会的人在虎视眈眈。杭州就在顾家庄不远处,当然是不能回去。秦慕楚思来想去,唯有在龙泉的断玉作坊是较为安全的。那里不但偏僻,少外来人,而且有橙缘与君临风这样的高手在。顾影的安全应该可以保证。而秦慕楚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唯有先把顾影扔给他们。于是他换回原来的面具,又给顾影戴上面具,买了一辆马车。他自己驾着车绕道安徽黄山,转上饶,再悄悄驶进了龙泉。
“秦兄怎么来了?”橙缘问道。
“该不会来看我铸的剑吧?那秦兄可就来得太早了。迄今为止,我只铸了一把玄铁剑而已。”君临风接道,“并且,还是把不成功的玄铁剑呢。”
秦慕楚见到二人,亦是十分高兴。他笑道:“瞧你说的。我这次来不是急着想试剑的。我是有事想要拜托二位的。”
“什么事?”君临风问道,“你尽管说好了。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不会推辞。”橙缘亦随声附和。
秦慕楚又笑道:“瞧你们,一脸严肃的样子。放心,不会是什么难事。我只不过是要你们照顾一个人罢了。”
“什么?照顾人?”君临风与橙缘一同讶异地问道。他们都以为,秦慕楚找他们应该是为了助拳呢。
“不错。”秦慕楚点头道,“人已经在车上了。”说着便转到车尾。掀开了布帘。
君临风与橙缘二人跟过去,便看见一人毫无声息地躺在车里。因为戴了面具,秦慕楚又给顾影换了男装,二人一时竟未看出里面的是个姑娘。
君临风问道:“他是谁?为何要用车把他拉来,难道他受了重伤?”
橙缘听了,说道:“看样子他不像是受了重伤。”
秦慕楚也不说话,上前去把顾影戴的面具取了下来。顿时,一副清容秀颜露了出来!
君临风二人都呆了。难道这就是要他们照顾的人?她是谁?难道是秦慕楚把她强行掳来的?否则的话,秦慕楚怎会如此遮遮掩掩地把她带到此处?
秦慕楚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用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把他们晃醒过来,说道:“你们可不要乱想。她是谁你们知道吗?”见二人摇头,秦慕楚又继续说道:“她便是顾家庄顾昌虎的女儿顾影,江湖七美之一!”
“什么?!”君临风与橙缘又是一惊。秦慕楚一来,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了。
秦慕楚点头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折花会血洗顾家庄的事?”说着。
便把他在顾家庄的所见所闻全盘说出。
君临风他们的确还没听到这个消息。龙泉本就地处较为偏远,而他们铸剑的剑池湖在龙泉又是更为偏僻之地。
听了秦慕楚的话,君临风不住地叹气。
橙缘则左手竖掌于胸前,又低声地喧起了佛号。这些他本来都久已不做地,但是顾家庄的惨剧,让他本能般地使出了和尚时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君临风说道:“那么。你是说这个顾影真的是疯子一个?”
秦慕楚又是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不信的话,你看!”说着他把自己长衫的领口全扒开。就在脖子下一点。两道腥红的爪印清晰地浮现在上面。秦慕楚继续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她有一次疯劲来了,用指甲把我抓伤的!”
君临风盯着秦慕楚裸露出来的胸口看了许久,突然一个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貌似发疯状地蹦跳着。
秦慕楚与橙缘见了,一阵愕然。
橙缘上前一拍君临风,问道:“你没事吧?”
秦慕楚则愤愤地把自己的衣衫整理好,暗自决定以后绝不在君临风面前露出脖子以下的肌肤。
君临风笑了好一阵,把在铸剑炉旁的大路小路都引来了。然后他上前一把抓住秦慕楚的领口,一面要扒开一面说道:“秦兄,再扒开让我看看!”
大路小路见状,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大师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连佛心坚定地橙缘见了,心里也在胡思乱想……至于秦慕楚,更是一脸惊恐状。他一把拍开君临风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满眼戒备地说道:“君兄!你这是为何?难不成……”
君临风被秦慕楚一拍,人顿时清醒过来,见到众人奇怪的目光,他讪笑几下,说道:“哎!你们别误会!千万别误会!都怪我太兴奋了,一时情急,呃,一时情急罢了。”见众人的目光还是没变,他又连忙说道:“你们都想错了。我要看的不是秦兄的肌肤,呃,虽然他的肌肤不错。我真正要看的,是秦兄项中的那块石锁!”
秦慕楚有点怀疑,他小心地问道:“真的为了看是石锁?”
见到君临风坚决的点了头,秦慕楚才呼出一口气,颇为轻松地说道:“你早说嘛。不就是石锁么?来来来,我取下给你看个够!”说着便把自己项中的石锁取下交到君临风的手中。
君临风一接过秦慕楚的石锁,便转身去了铸剑房。看他的样子,比得了玄铁之精还兴奋。
秦慕楚摇了摇头,然后对橙缘说道:“橙缘兄,我们先把顾,呃,顾公子安顿好吧。”见到大路小路在,秦慕楚没有说实话。
橙缘应了一声,便上前去帮忙。大路小路见没什么可看,亦回转铸剑炉去了。
秦慕楚把顾影抱下了车,见橙缘站着不动,他说道:“橙缘兄,走哇!前面带路!”
橙缘有点尴尬地说道:“那个,你要把顾,顾影安顿在哪啊?”
秦慕楚听了,沉吟了一会,说道:“就先安置在你的房间里吧。这里也只有你适合照顾她了。要是给君兄照看,他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哪能照顾得好呢?”
橙缘一听,慌了起来,连连摆手道:“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这时,只见君临风冲了进来,他举着秦慕楚的石锁问道:“秦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石锁么?”秦慕楚答道。
“普通的石锁?我告诉你!”君临风停了一下,仿佛要平息一下他激动的心,然后才说道,“我告诉你,这不是普通的石锁,这是天外飞石!”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1章 身世之谜
“天外飞石?”秦慕楚重复了一下君临风最后四个字。
君临风兴奋地说道:“对!天外飞石,也就是陨石!你那把天外飞剑就是用天外飞石锻造而成的。”他并没有把乾坤剑的名字告诉给君临风。
秦慕楚终于想起来了,天外飞剑指的就是乾坤剑。他说道:“哦!天外飞石就是陨石!只是,我这石锁真是陨石所制?它可是灰色而无光泽的。我那把剑可是蓝色的,并且在漆黑里会发光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君临风一扬手中的石锁说道,“这石锁只是用陨石的原石所制,自然便是如此。而你那把蓝剑却是用陨石之精所铸的。陨石之精便是用其原石经过不断地煅烧而得来的。要是玄铁之精加入哪怕是一丁点陨石之精,那铸造出来的剑,将会更加不同凡响!”君临风说到最后,盯着手中石锁的双眼冒出了炽热的火花。
秦慕楚见状,一把抢过君临风手中的石锁,说道:“你倒是想得美!这把石锁跟我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就算是你说的陨石原石可以提炼陨石之精,我也不会给你提炼的!”
君临风听了,直急得他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一时竟愣在当场。这可是秦慕楚寻找亲人的唯一信物,他总不能为了铸剑而毁了吧。
秦慕楚见到君临风的样子,哈哈大笑道:“我这石锁不能给你提炼陨石之精,但我可以给你陨石的原石来提炼啊。”
“什么?”君临风听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你还有原石?”
秦慕楚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乾坤洞府的大门跟石锁的材质是一样的,那也就是说,那扇大门是陨石所造!当然。他并不会去把洞府大门给拆下来。在洞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小堆这样的原石,秦慕楚当时还在奇怪乾坤老人为何把这么普通的石块留着呢。现在他知道了,那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铸剑的好材料——陨石!秦慕楚有点怀疑地问道:“不过,你有办法从原石里提炼出陨石之精来?”
君临风听了,一个劲地喊道:“能!当然能!”说着便要上前去抱秦慕楚,却发现秦慕楚抱着的顾影,他唯有停下来。整个人兴奋得搓着双手,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用陨石之精铸剑,他的师傅西门淬火都只有想象的份,哪知自己却有幸可以做到。
君临风想不激动都不行。
秦慕楚笑道:“这个可是急不来的。我还要回去拿呢。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吧,喏,这个顾影,你们看谁来照顾?”
橙缘正要说话,君临风却抢先说道:“如此美差,自然是由橙缘兄负责喽。”
橙缘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我一个僧。呃,一个男子,怎么照顾一个女子呢?”
君临风听了,摇摇头说道:“这你就错了。我们这里,加上大路小路,最清闲的是谁?”
橙缘答道:“自然是我。”君临风三人都在铸剑,橙缘却常常无所事事。
君临风过来拍拍橙缘的肩膀,说道:“这不就是喽。这里四人当中,数你最清闲。而且,你在这里还有一个身份。你可是一个郎中啊。你看看顾影,她此时可是一个病人哪。为医者,哪能分什么男女呢?你说是不是?”
橙缘听了,也觉得君临风的话甚为有理。他点点头说道:“医者父母心。对患者自然不能如此。只不过……”
“哎呀!没什么只不过了,照顾顾影就你负责了。来来来,秦兄,我带你去先安置好顾影吧。”君临风连忙打断橙缘的话,然后领着秦慕楚走了。只留下橙缘一人呆立当场。
※※※※※※※※※※※※
绿柳庄。
秦慕楚快马加鞭地赶回雁荡山的乾坤洞府,取了陨石碎块回到杭州,然后他把陨石交给谢天送去龙泉。自己却回到了绿柳庄。
一回到绿柳庄,秦慕楚便直奔何风阳的书房。还没到书房。
秦慕楚便听到一阵琅琅的读书声响起。
转过屋角。秦慕楚看见书房外的空坪上,摆着十几张小书桌。旁边坐着十几个少年,正在摇头晃脑地跟着何风阳读书。
何风阳一手握书,一手背在后面,徜徉于书桌之间。他见到秦慕楚过来,笑了笑,说道:“好了。都停下来!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剩下的时间你们就自己玩去吧。”
读书的少年有点好奇地望着秦慕楚,但很快就散去了。
秦慕楚叫了声“师傅”。何风阳应了一声回转书房。
何风阳坐定了,问道:“怎么样?楚儿,那些孩子如何?他们大多是邵虎四人暗地里找来的。”
秦慕楚笑着答道:“有师傅把关,他们自是差不到哪去。”邵虎他们四人找人时,便开始了第一次的筛选,再经何风阳筛选一次,这些人自然是各位方面都比较优秀的人了。
何风阳笑呵呵地说道:“楚儿怎么对为师也说起客套话来了?对了,这几天你是不是到顾家庄去了?我听说折花会血洗顾家庄,不知楚儿怎么看?”
秦慕楚听了,答道:“楚儿的确是去了顾家庄,并且适逢其会,遇到折花会血洗顾家庄。”说着,他便把在顾家庄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何风阳听。除此之外,就连丁鱼的事情,他也一并告诉给何风阳了。
何风阳听了,自是一番嘘唏,沉吟了一下,他说道:“那如今顾昌虎他们是否已经逃出来了呢?”
秦慕楚答道:“楚儿如今并没有他们的消息。”
何风阳听了,叹道:“但愿他们能化险为夷。那么,楚儿,接下你有何打算?”
“师傅上次提到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楚儿想过了,这是非常有必要地,只不是不知该如何建立自己的势力?”秦慕楚答道。经过顾家庄一役后,秦慕楚终于深切地感受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有限,就算他武功高强又如何能够与成百上千的人相匹敌呢?秦慕楚曾经想到过,要是自己有一定的势力,或许血洗顾家庄就不会发生。
“哦?”何风阳说道,“你终于想通了?不过建立势力并不是一朝一日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秦慕楚应了一声“是”,接着说道:“另外,楚儿决定先去京城一趟。一来是为了洪桓的子女;二来嘛,师傅,”他掏出项中的石锁亮给何风阳看,继续说道:“您还记得楚儿的这把石锁吧?”见何风阳点了点头,秦慕楚说道:“这把石锁,据乾坤老人所讲,他是送给了在京城的一位对他有恩的人。那么,楚儿的身世很有可能与那位在京城对乾坤老人有恩的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所以,楚儿这次上京,不单是为了对付金翼门,还为了楚儿自己。”秦慕楚说道。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2章 安军难侍
何风阳听了,脸色一暗,叹道:“如果能够找回自己的家人,那自然是好事。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楚儿啊,你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何风阳早把秦慕楚当作自己的孩子,如今听说秦慕楚可能会找到亲人,高兴之余,却又另有一番难言的滋味在心头。
秦慕楚听了,甚是感动。他跪倒在何风阳膝前,说道:“师傅!您对楚儿的恩情,楚儿永世难忘。您放心!楚儿永远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楚儿想找回他们,是想知道他们为何忍心抛弃楚儿。”
何风阳听了秦慕楚的话,也甚是感动。他伸手抚着秦慕楚的头,说道:“楚儿呀,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不管如何,他们都是你的生身父母啊。虎毒还不食子啊,你的父母如此抛弃你,一定是有他们的苦衷的。你呀,如果真能找到他们,你也不要过于怪责他们。知道么?楚儿!”
秦慕楚又是点点头,何风阳的话,他是一定会听从的。他哽咽道:“嗯,楚儿知道了,谨遵师傅教诲。”
※※※※※※※※※※※※
山东商河县。
时值三伏天,是全年中天气最热,气温最高,阳气最盛的阶段。
商河城南驶来一辆马车。马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两个车夫。
马车驶抵城里的一家酒楼门口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高个车夫下了车,走到车尾掀开车帘,把里面的人请下车来。不一会,里面出来一个年青人。此人脸孔普通,但衣着却是极为华丽,可见身份不凡。
他们正是秦慕楚及谢天谢地主仆三人。秦慕楚带着谢天谢地二人,直向京城赶路。离洪桓说的一个月。只剩下十几天了。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到了一座县城,秦慕楚便吩咐谢天找间酒楼好好地歇一歇。
谢天找的这家酒楼名叫蓬莱阁,乃是整条街最好的酒楼之一。酒保见衣着非凡地主仆三人,连忙点头哈腰地把他们请进了蓬莱阁。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秦慕楚吩咐谢天谢地一同坐下。刚一坐好,秦慕楚居然见到了两位熟人。
这两个人便是江南四大才子中的王文庆与宋平。秦慕楚曾经在洛阳的牡丹花会中见过他们二人。
这时,王宋二人正愁容相对,低下头喝着闷酒。他们没有看周围一眼,当然。即使他们看了周围,也不会认识秦慕楚了。
秦慕楚正在考虑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却见宋平长叹一声,把刚喝完酒的酒杯“叭”地一声重重放落桌上。然后他说道:“文庆,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们叫他先避开算了。”
王文庆也把酒杯重重地放落桌上,说道:“宋平,你想得倒轻松。你叫在晨这个时候避开?上面已经下了命令。要尽一切办法照顾途经的军队!你这岂不是让他擅离职守?到时朝庭追究起来,就不是在晨一人的事了。到时,他不诛连九族才怪。”
宋平愁道:“那要怎么办?大军就快来了。”
王文庆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就让他把在晨的职革了去。我们回家去逍遥快活好了。”
宋平叹道:“唉!在晨好不容易考中,谋得了一个县令。他壮志未酬,却要腰斩于安伯胥的军队之下?”
王文庆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前面地那些富裕的大县尚且因此而受罚,我们这样清苦的商河县有可能逃过此劫吗?”
秦慕楚听了王宋二人的对话,心下犯疑,不由地站起走向王宋二人。他双手作揖对王宋二人问道:“敢问二位乃是江南四大才子中的王文庆宋平二人么?”
王宋二人一听,惊讶地望向秦慕楚。因为他们并不认识面前的这个年青人。王文庆望了宋平一眼,宋平见了,便站了起来,作揖回礼道:“不才正是区区二人,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又是如何知晓不才二人的?”
秦慕楚再次回礼,说道:“宋平兄请坐,在下秦牧,亦是江南人氏。江南四大才子的盛名,秦某早有耳闻。不知刚才二人所谈何事?大家均是江南人氏,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一齐讨论讨论。”
“原来是同乡的秦牧兄。来来来。请坐请坐!秦兄,事情是这样的。”王文庆连忙站起来说道。
接着。王文庆与宋平轮流把他们正在愁苦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前段时间,处于中原最南端的琼州有叛军作乱,已经把琼州的府衙攻下,府衙上下的人都被软禁起来。叛军又派重兵把守住了琼州与中原大陆的唯一通道琼州海峡,使得朝庭驻在岭南的守军无法登陆琼州,结果岭南军大败。于是,岭南告急,朝庭便下旨派大将安伯胥率军三十万人,奔赴岭南,准备收复琼州。
安伯胥曾经在与匈奴的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其率军打仗的确有自己地一套,但为人甚为刚愎自用,待人待事有时甚为粗暴。这次朝庭下旨让他去平定琼州的叛乱,他认为是大材小用,因此对此举甚为不满。但朝庭已经下旨,他也无奈的接受了。因而,他便把气都撒在一路上经过的州县官吏上。
安伯胥统率八军下岭南,声势十分喧赫壮大。但一路上他们所经过的几个州县,却因为对他们的饮食起居照料不完善,而遭受斥责甚至革职的官吏,多得数不胜数。于是便有“侍候安军真不易,一有差池即没命”的风声传出,使他们征途所必经之地的大小官吏,个个提心掉胆,莫不惊恐万分。
商河县便是安伯胥的大军必经之地。两天后,大军便将开到。三年前,张在晨进京参加科举,中了进士,被指派到商河任知县。商河县原本居民的生活就很清苦,张在晨上任后,尽量对居民少一些赋税。三年以来,总算有些成效,可是县衙的库存却不殷实。
张在晨比王宋二人受的儒家思想熏陶更浓,儒家思想注重的是入世,是建功立业。所以他进京赶考,而王宋二人却到牡丹花会里去闲逛。因此,张在晨十分珍惜这个官职,县令虽小,却是百姓的父母。张在晨做得可是尽忠尽责。但是如今安伯胥的大军就要开到,到时,只要一有差池,便会被革职。要是大怒的话,说不定会被砍头丢性命呢。
秦慕楚听了,终于听明白了他们所担忧的事。他沉吟了一会,对王宋二人说道:“你们带我去见张在晨,说不定我有办法帮他度过这一关。”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3章 安军易侍
商河县衙大堂。
堂下两边各站了一排捕快,均是默不作声。
张在晨则在堂上方寸之地踱来踱去。安伯胥的军队就要过来的消息,让他焦头烂耳,几天都没有睡好。
张在晨心里默想道:“三年的县令就要做到头了吗?唉,这安将军也真是的,为何偏偏要途经本地呢?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县都无法满足他,本县如此贫脊,又拿什么来满足他呢?唉呀,文庆和宋平又到哪去了?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不知道跑到哪喝酒去了。”
“大人!大人!”王庆文与宋平的声音同时从堂外传来。两个人的声音里透着些微的兴奋。话声才刚停,张在晨便见三个人走进了大堂。
张在晨见了,急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师爷还有闲情到外面去交朋识友么?”
别的知县都只有一个师爷,张在晨倒好,见两个好友来了,索性把他们二人都聘为师爷。三人的关系本就十分熟络,在堂上时,便以上下级相称,而在堂下,他们则还是以兄弟相称。王宋二人除了在堂上做好师爷的本份外,最喜欢的便是到酒楼去喝酒吟诗,以诗酒会友。
王文庆听了张在晨的微词,轻轻笑道:“回张大人的话,属下给大人介绍一位同乡。”
张在晨听了,也不答话,而是举手示意王文庆继续说下去。他目前哪有什么心思来会什么同乡呢?
王文庆望了宋平一眼,宋平接着道:“大人!属下到酒楼去,也是为了想办法啊,我们想不出,还有平民大众呢,这叫集思广益嘛!”
张在晨听了,才转过头来。说道:“哦?唉,你们就别添乱了。”
王文庆连忙把秦慕楚拉过来,对张在晨说道:“大人!这位便是我们的同乡。秦兄,来,见过张大人。”
秦慕楚上前一步,抱拳作揖道:“在下秦牧,乃江南杭州人氏,见过张大人。”
王文庆连忙说道:“大人,秦牧兄说他有办法应对那安伯胥。”
不单张在晨的眼睛一亮,就连两边的捕快们。亦是一齐抬起头来,望着秦慕楚。
秦慕楚见状。说道:“只要大人给在下一笔钱,不过问在下如何运用,全权让在下自由支使,在下有信心能将此事办好,且不会让安将军有发飙的机会。不知张大人能够拿出多少银两?”
一提到银两,不仅张在晨的脸色难看。就连王宋二人的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张在晨望了王宋二人,咳嗽了一下。王宋二人听了,都苦着脸。王庆文说道:“秦兄,说句实话,我们只拿得出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秦慕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一个县衙啊。
王宋二人都点了点头,张在晨亦无言。
宋平说道:“秦兄,商河本就是生活清苦,我们尽量少收商河百姓的杂税,但朝庭的赋税还是不能少。这样的话,府库便紧了许多。如果秦兄觉得不够的话。我们每人私下还有一些银两,也可以凑个一百八十的吧。”事实确如宋平所言,因此,商河的百姓都十分感激张在晨。
秦慕楚听了,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好吧,三百就三百吧。不过,还是要劳烦各位出力啊。”
张在晨听了,欣喜道:“只要能够过关,你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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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好是夏季中最炎热的期间,阳光毒辣。暑气逼人。
秦慕楚叫张在晨他们在商河南郊的一个村。找了一处十分宽敞,而且空气流通。又可以躲避阳光的大厅堂。
他叫人在厅内染了一些古色古香的纸,将它们都贴在墙上,墙上所有的字画,都特别选了古代的名作。当然了,一时找不到的字画,就由张在晨他们立即描摹出来。凭他们江南四大才子,描摹一些名画可谓是信手拈来。
厅堂的桌椅等家具也全用核桃仁油涂在外层,再拿去薰成乌木色。秦慕楚又收来人家用过的旧藤竹席片,先蒸一蒸后再拿去洗净,然后也染成乌木色,做成许多引枕靠垫,旁边还加上了蓝缎子的镶边,里面放满了清香的干花,整个靠垫十分轻柔舒服。
至于门帘窗帘,则一律用深绿色的虾须竹编成。
在村子的入口处,秦慕楚又叫人搭了一座天然席棚,接到上房,长约二里左右,上面铺满芦草编成的席子,用细小的松针覆盖着。在这约有二里长的天棚两旁,由山中购买到的小松柏数百株依序分列两旁,至于一些如茱莉花,夜来香等,反而将其置于离此较远的幽暗角落,让人只闻到花香而看不到花。
在厅堂后面及左右三面墙,排列了许多水桶,用粗大的竹子做成简易水枪放在桶内,从这三面墙不停地向内喷水,使屋顶与天棚间,都得到了水气的润泽。
秦慕楚还叫人做了几大桶西瓜汁,稍稍加了点冰糖薄荷水,并另外准备了一些美味的菜肴,力求清凉爽口。
等到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当之后,安伯胥地大军已经到了村口。
安伯胥顶着炎阳而至,因为怕太阳暴晒,他这时乃是坐着一顶轿子前来。轿子一进入村口,安伯胥便感觉到了一片荫凉。他忙叫人停轿,自己掀了轿帘走了出来。
安伯胥年约五十,长得高有七尺,身子壮实,脸孔有点阴郁,颌下有寸许黑须,却不失将军威严。
安伯胥的大军从京城出发,一路行来,各州县接待他们时都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可是这次到了商河县,他下了轿,也没有见到多少人,只有在前面引路的几个捕快。沿着搭好的二里长棚,安伯胥一路行去,一路都是凉快无比。
事实上,以安伯胥的身份地位,什么热闹奢华的场合没有见过?那些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做法,早已让他厌恶。因此甫一下轿,心里便大大不快,又岂能求他接下来能过得高兴呢?而商河县的做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清清净净的,有的只是郊外一些蝉鸣鸟叫。安伯胥听了,心下却大为快意。
天棚的尽头,张在晨等商河县的大小官员都肃立以待。
见到安伯胥安然行来,张在晨站前一步,以行官礼说道:“商河县令张在晨率部下拜见安将军!”其他人亦紧跟其后,异口同声地说到欢迎之辞。
安伯胥心里万分高兴,一摆手,说道:“免礼!”
张在晨连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安将军讲进屋休息。”
安伯胥也不客气,抬脚便向厅堂行去。一进厅堂,他顿觉有一股幽静古穆之气扑面而来,加上还有铺垫,个个都松软清香。他的心神又是为之一爽。
张在晨忙叫人送上西瓜汁。前面州县的官员都是端上好的燕窝,银耳莲子等糖水给安伯胥解渴。可这些糖水安伯胥早就吃腻了。如今送上西瓜汁,却让他喝了全身冰冰凉,更是舒服。
到了进酒宴,那些菜肴也是以清凉爽口为主,虽不似前面各州县的大鱼大肉,珍馐百味,但却另有一番风味,或许换了别的场合这些菜肴有所欠缺,不过此时却最合安伯胥的胃口。
一阵休息下来,安伯胥对张在晨大加赞赏。要知道,他一路行来,张在晨还是第一个被他称赞的官员!
安伯胥高兴地对张在晨说道:“自从本座由京城中出发以来,每天早晚休息不得。今日到了你们这个好地方商河,虽然原定只停歇一会,但如今本座决定在此多住一个晚上,你们先派人到前站去,通知他们,就说本座明天再去!”说完,他还奖赏张在晨五十两的金子。
随后,安伯胥在给朝庭的奏折中,对张在晨大加赞赏。前面各州县的官员都是被他骂得一无是处,革职罢官的。张在晨却是唯一一个被他赞赏的县令。自然,这些事情张在晨他们并不知晓。
张在晨回去后,对秦慕楚感激不尽,还奖励十两金子给秦慕楚。但是秦慕楚并没有收,这些钱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之前要县衙的三百两银子,可就不同了。当然,所有事情做完,实际上是超出了三百两银子。不过,秦慕楚也没有说给大家听。
安伯胥的大军过后,张在晨在王宋二人常呆的那间酒楼大宴秦慕楚。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4章 洪家姐弟
燕京,在春秋战国时为燕国都城,称蓟。唐时称为幽州。辽为陪都,称南京,又名燕京。其实,燕京也是旧称了,如今全国上下称之为京师。
纵观京师地形,依山面海、龙盘虎踞、形势雄伟。有人云“幽州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诚天府之国”。这一地理形势,极像一个半封闭的海湾。“湾”内潮白河、温榆河、永定河等数条大河自西北向东南蜿蜒而过,奠定了“前把九河,后拱万山”之形胜。按地理位置来说,南接大平原、西临黄土高原、北接内蒙高原,正处于三级地势阶梯交接处。又由于湾北有天险可守,南有水陆交通之便,故有人说它:“形胜甲天下,层山带海,有金汤之固……诚万古帝王之都”,又有“天府”、“神京”之称。“湾”内地形西北高东南低,湾内平原占三分之一,山地占三分之二。
这里的风景入画,丛林茂密、山涛云海、庙宇棋布、洞壑深邃,造就出富有江南情调的景色,故古人有“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白鸟似江南”之赞誉。
京师既是中原经济、文化、政治最发达的地方,也是龙蛇最为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秦慕楚主仆一行三人悄然进入了京城。跟王文庆他们告别后,一路上也没有怎么耽搁了,顺风顺水地到达了。
张在晨他们也不知道秦慕楚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他就是江南同乡。他们对秦慕楚给予的帮助十分感激。他们说了许多感激的话,秦慕楚都一笑了之,而后便告辞离开了商河。
京城的繁华自然比江南更盛,但秦慕楚并无心思一一游览。他要先去找到洪桓的子女。按照郑岳山给的地址,秦慕楚三人坐着车转进了钟楼大街,顿时。叫卖地吆喝声,唧唧喳喳的私语声,还有叫嚣的狂骂声……不绝于耳。他们再转,便进了一个名叫烧酒的胡同。
胡同是京城的一大特色。胡同即小街巷,在江南称“弄”。“胡同”二字在元代写作“通”,明代以后被官方规范为“胡同”。一般认为“胡同”是蒙古语城镇的音译或是蒙古语“水井”的借词,因为凡有居民聚落处必有水源(井),京城区以水井为中心来分布居民区由来以久。北京胡同的名称包罗万象,五花八门,但都具有它的特点。多以衙署官方机构、宫坛寺庙、仓库作坊。桥梁、河道、集市贸易、商品器物、人物姓氏、景物民情等决定胡同、街巷的名称,其中许多沿用至今。
烧酒胡同的尽头。便是郑岳山所探知的洪桓家。马车行了不远,却再也无法行进,因为胡同过于窄狭。秦慕楚只好舍车步行前去。
朱漆大门,光鲜无尘。谢天上前去拿起黄铜地门环,笃笃笃地扣了几下。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着开了。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探出头来。看样貌与洪桓有几分相似。他狐疑地看着秦慕楚三人,问道:“你们找谁?”
谢天问道:“这里是洪桓家吗?”
那少年听了,有点紧张地答道:“不是,你们找错了!”说着便要关门。
“你父亲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消息了吧?”秦慕楚突然说道。见那少年迟疑了一下,秦慕楚又说道:“我们就是给你送消息来的。你看这是什么?”他拿出一枚戒指来,那是洪桓原来手上戴着的,秦慕楚觉得见他子女时有用,便取了下来。
看来这步棋秦慕楚的确走对了。那少年见了戒指,惊呼道:“父亲的戒指!你们,你们是谁?我父亲的戒指怎么会在你手里?”看他样子。有点急切,又有点害怕。
“那,我们可以进去说话吗?”秦慕楚问道。
洪桓的儿子犹豫了一下,才把门打开,说道:“你们请进吧。”
进了大门,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左右都有厢房,是京城极其普通的四合院。院里种着一些花草,看上去修得整整齐齐的,显见主人十分用心地照顾它们。
这时,正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弟!是谁来了?”声音甚是清脆,应是洪桓的女儿。
洪桓的儿子应道:“哦!姐姐。是给父亲传信的。父亲有消息了!”
“真的?!”只见一个白色人影从里屋冲了出来。她很快就站在了秦慕楚主仆三人的面前。
秦慕楚三人不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面前。她的个子比洪桓还要高,秀媚的脸蛋。吹弹可破的玉雪肌肤,虽然不似丁鱼那般有气质,但也是小家碧玉一个。她真是洪桓的女儿么?
“真是不可思议!”三人心中如是想。没想到洪桓长得一副猥琐模样的家伙,竟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儿!
秦慕楚干咳了一声,说道:“洪桓有一对子女,应该就是你们吧?”见二人都点了点头,他又说道:“我叫秦牧,这两位是我的仆人。不知应该怎么称呼你们呢?”
洪桓的女儿答道:“我叫洪文樱,这是我弟弟洪少武。三位还是进屋里坐着说吧。”说着,便率先拉着弟弟往屋里行去。
“也好。”秦慕楚说道。然后他跟在洪文樱姐弟后面进了里屋,谢天谢地紧随其后。
秦慕楚刚刚坐下,洪少武便忍不住怯生生地问道:“秦,秦大哥,你有我父亲的消息么?”
秦慕楚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打量了一下洪桓的家,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富裕。家具都是极为朴素地,但非常光鲜整洁,没有一丝灰尘。
洪文樱本来是要去泡茶地,但是见自己的小弟问了话,也停了下来。她亦跟洪少武一般紧张地看着秦慕楚。
洪桓很少这样过了将尽一个月都不通一次消息地。洪桓极其爱家,爱他两个子女。洪桓曾经说笑过,如果他一个月都没有消息,那他极有可能是不在人世间了。
秦慕楚沉吟了一下,正色地说道:“你们的父亲,他,已经去逝了。这枚戒指,便是他的遗物。”
“不!”洪少武姐弟听了,喊了一声,都不由地向后一个踉跄,洪文樱就要软倒在地上,洪少武赶紧上前搀扶住。两人脸上都毫无血色,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秦慕楚见他们姐弟俩哭泣,也不安慰,把关于洪桓的死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有些事情秦慕楚并未按事实说出来,而是稍稍作了改动,但秦慕楚认为是对的。说到后来的时候,洪少武姐弟也不哭了。他们都在静静地听。
等到秦慕楚说完,洪少武对他怒吼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父亲!“说着,不顾瘫软的姐姐,向秦慕楚冲来。谢天谢地二人赶紧把他给架住了。洪少武虽然有一点武功,但是在天痴地狂的眼中,有等于无。但洪少武还是在拼命地挣扎,双眼通红,发疯似地不停地冲着秦慕楚怒骂。
秦慕楚上前扇了洪少武一个耳光,厉声叱道:“你醒一醒好不好?害死你父亲的不是我,是金翼门!”
这时,洪文樱却坚强地站起来,她说道:“小弟,你不要这样。这位大哥哥说得没错。我们的父亲是被金翼门害死的。我们已经没有父亲了,只剩下我们姐弟俩……”话没说完,她便哭了起来。她作为姐姐,本应是坚强一点,但一想到父亲,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听到姐姐的话及哭声,洪少武渐渐安静下来。谢天谢地二人也放开了他。他就这样站在原地,默默地流着泪抽泣着。看来他虽然年少,却是个颇为坚强的男子。过了一会,只见他走到洪文樱的身边,抓住洪文樱的手臂摇了摇,说道:“姐姐!小武不闹了,姐姐不要哭了,我们都不哭。我们要为父亲报仇!”
有时候,不幸的遭遇可以使人快速地成长。
洪文樱听了小弟的话,也渐渐止住了泪水。她看着面前的小弟,眼圈一红,却没有哭出来,只是一把将小弟紧紧搂抱在胸前。
秦慕楚见洪文樱姐弟俩渐渐平静下来,他才问道:“你们不知道你们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洪文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么,你们父亲为金翼门做事,你们也是毫不知情了?”秦慕楚又问道。
洪文樱又摇头。
秦慕楚也不理她,又说道:“可是据你们的父亲临死前所说,他给金翼门的信都是你们送去的。你们把信送到哪去?交给了谁呢?”
见洪文樱又是摇头,秦慕楚有点急了,说道:“你父亲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就像你刚才说的,真正害死你父亲的是金翼门!你不说出送信到哪,交给了谁,我们就找不到金翼门,找不到金翼门,又怎么为你们的父亲报仇呢?”
洪文樱听了,抬起头来,正要开口。这时洪少武反而大声地喊了出来:“我们都是把信交给胡同口补鞋的王麻子的。”
秦慕楚的目光望向谢天,谢天点点头,说道:“不错。胡同口的确有一个补鞋匠。”
秦慕楚听了,沉吟了一下,突然惊呼道:“不好!”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5章 血战胡同
洪文樱姐弟听到秦慕楚的惊呼,愕然地望向他。
谢天听了,却似有所悟,说道:“公子是说那个补鞋匠……”
秦慕楚点点头,说道:“不错!既然洪桓把信息交给那个补鞋匠王麻子,那么,这个补鞋匠就算不是金翼门的人,也一定与金翼门有莫大关系。”他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来这里时见到他,那么他也一定见到我们来洪桓家。这样一来,王麻子一定会通知金翼门。金翼门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洪桓的消息了,这时却见有人来找洪桓,自然会有所行动。只怕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谢地听了,问道:“那怎么办?”
谢天说道:“还能怎么办?收拾东西快走吧。”
秦慕楚也点头道:“不错。还是赶快走才是上策。”说着,便吩咐洪文樱姐弟立即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洪文樱姐弟开始有点不知所措,这里可是他们的家,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地方。这里充满了他们与父亲的回忆,就这么离开,实在有所不舍。因此,当秦慕楚叫他们去收拾东西时,竟然立在当地,一动也没动。
秦慕楚见状,知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急道:“如果不走的话,你们只会立即丧命而已,那你们还有机会呆在这里么?但是逃得了性命,以后总有机会回来的,不是吗?”
谢天也上前去推了洪文樱姐弟一把,洪文樱听了秦慕楚的话,也觉得有理。于是拉着洪少武进里屋去收拾东西了。
不一会儿,洪文樱姐弟二人提着四五个大包小包的,慢慢出来了。
秦慕楚三人见了,都哭笑不得。秦慕楚说道:“我说你们姐弟俩啊,我们这可是逃命。不是出外面游玩。你们带了这么多东西,还怎么逃啊。”
洪文樱姐弟的脸不由一红,立现窘态。要知道他们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并且有洪桓在的时候,他们也从不担心什么。因此他们自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种紧急情况了。
秦慕楚叫他们姐弟俩把包袱再捡一下。衣服只带一套换洗的就行了,什么书之类的就不要了,就算是什么金银铜器之类的贵重物品也不要带,最好是藏起来……最后,洪文樱姐弟俩只有两个包袱,一人背着一个。除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便只有他们父母留下的几个首饰,十分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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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樱神情落寞地把朱漆大门关上。随着关上的,还有她们姐弟俩的美好回忆。
秦慕楚主仆三人早已戴上了一副新的人皮面具。三人都成了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均为古铜色,棱角分明,神情坚毅。
烧酒胡同到钟楼大街,只有三百步的距离。秦慕楚他们的马车就停在胡同口。只要他们直走一百步。再向左拐,直走二百步,便会出得胡同。
五人走了一百步,向左拐。
这时,从胡同口涌进五六十人来。这些人都用青巾蒙面,手握兵刃。他们的衣服却各有不同,可见他们是到了胡同口才蒙面地。在这个仅容三人平行的胡同里,五六十人立即把胡同堵得严严实实地。
秦慕楚五人见状,停驻脚步。秦慕楚主仆三人冷眼望着来势汹汹的蒙面人,洪文樱姐弟却是生平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吓得直往秦慕楚三人身后躲去。
那群蒙面人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在距胡同口只有二百步的地方碰到秦慕楚等人。因为按照他们的布置,应该有足够的时间闯进洪桓家里去抓人的。
蒙面人也立即停下脚步,这时,从他们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显是蒙面人的领队。只听他用苍老略带粗哑的声音说道:“哟!这不是洪桓洪香主的子女文樱和少武么?不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洪文樱姐弟听了蒙面人的声音,轻轻地惊呼了声:“王麻子!”
秦慕楚听了,接道:“什么?”
洪少武抢先说道:“他就是补鞋的王麻子!”洪文樱也点了点头。
秦慕楚听了,抬头对那领队笑道:“王麻子,你就不要蒙着脸了。”
“你们怎么知……”王麻子说道,才说了一半,他才醒悟自己竟然不打自招了。王麻子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三人是谁?洪桓在哪?你们要把洪桓一子一女带往何处?”
秦慕楚听了,笑道:“洪桓的脚长在他的身上。他要去哪我们怎会知晓?我们是洪桓的远房亲戚,要带他的子女走。”
王麻子沉声说道:“这可不行,没有洪桓的消息,他的一对子女不能离开这里。”
秦慕楚亦沉声说道:“真是笑话!脚长在她们姐弟俩身上,她们爱上哪便上哪,谁人能拦?”
王麻子听了,说道:“这次只怕不行。不过嘛……”
秦慕楚接道:“不过什么?”
王麻子说道:“要是你们这次肯把洪桓的那对子女留下的话,我们定会感激不尽的。”
“公子!”谢天叫道。
秦慕楚知道谢天有事叫他,他对王麻子说道:“好吧,那我们商量商量。”说完,便转身面向谢天。
谢天轻声说道:“公子,看情况,那个王麻子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可能他们还有好手正在赶来。”
秦慕楚听了谢天的话,心里一惊,想了一下,心道:“好险!”他点头说道:“嗯,你说得没错。他们正是在拖延时间。我们不能等了。这样,我们等会便合力冲出胡同去,一旦出了胡同,便是钟楼大街,相信他们没有那大的胆子竟敢在光天之下行凶了。”
秦慕楚对大家说道:“等下我冲在前面主攻,谢天谢地则在我的左右后方策应。我们三人呈一个三角阵,文樱姐弟俩居中,紧紧跟着我们往外冲。”
王麻子有点不耐烦了。问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秦慕楚转过来,笑着对王麻子说道:“我们商量好了。我们决定把洪桓的子女交给你们。”说着,便踏步向王麻子行去。谢天谢地把洪文樱姐弟俩推到秦慕楚身后,一左一右亦趋步跟上。
王麻子见了,总觉得哪里不妥,却又说不出来。紧紧盯着向他走过来的五人,王麻子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就在他要喝止对方时,他却听到对方发话了。
秦慕楚行到自认可以出手的地方,边走边说道:“王兄在金翼门身居何职呢?”
王麻子听了,心里一震。不觉地惊道:“什么?!”金翼门这个名字,只有极为少数的外围领队知晓。这时却在对方口中说出来。不得不让王麻子大吃一惊。
秦慕楚要的就是王麻子这一刻的失神,他见王麻子身子一震,便踏出八卦游龙步,欺身上前向王麻子一掌拍去。
王麻子的武功也甚是了得,虽然一时失神,但在秦慕楚的掌就要击中他前胸时。他立即抬起双掌挡在胸前。只听“呯”地一声,中间还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只见王麻子的身子向后疾飞退去,还在空中时便吐出一口鲜血,幸好有面巾遮住,否则会血洒整个胡同。
秦慕楚为了速战速决,这一掌用了他十成的功力。就算是樊天正正面抵挡,也会吃亏,更何况是王麻子。加上秦慕楚有心算无心,因而才能一击得手。王麻子没有被秦慕楚一掌震死。可见他的武功也算是厉害。
后面的蒙面人接住王麻子,不等王麻子下令,便已挥着武器向秦慕楚冲了上来。
由于胡同窄小,仅容三人横行。冲上来地蒙面人最多也就只有三人是秦慕楚能够正面应付的。
冲在最前的是中间的蒙面人。他人未到,手中的长剑却带着寒光直向秦慕楚袭来。秦慕楚此时可不能退。他冷哼一声。脚踏八卦游龙步,不退反进,向前一闪,左手竟然一把抓住剑刃!身子却已经贴到了对方面前。右手屈指成剪,直向对方面门戳去。蒙面人大惊,如果他不把松开手中剑的话。他的双眼就会被戳瞎。蒙面人唯有舍剑向后退。可惜的是,秦慕楚双指戳眼竟是虚招。就在蒙面人松剑地同时。他已经抬起右脚运劲踢向蒙面人的腰腹。可怜冲在最前的蒙面人,才一个照面,便被秦慕楚踢个正着,立时喷血而亡。身子还趁着余势向后飞去,把后面跟上的蒙面人撞倒一片。
蓦地劲气侵体!
紧随冲在最前那个蒙面人的两人,此时分由两侧杀至!
秦慕楚眼力何等高明,一看两人攻来的角度和时间,立知这对蒙面人精擅合击之术。
其实这些蒙面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最为擅长的就是合击之术。但是因为打斗的地点是狭窄的胡同,限制了他们的发挥。如果是在空阔之地,秦慕楚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了。
秦慕楚哪肯让对方取得主动之势。就在对方形成合击前,左手握着剑刃倒递给右手。他右手握了剑柄,使出精妙绝伦的手法,凝聚全身功力,分劈在大刀和长剑上。
两个蒙面人绝对没有想到秦慕楚竟会硬拼,他们也不想跟秦慕楚硬拼,只是秦慕楚那一剑有若天马行空,明知是要迫自己比斗内劲,亦躲无可躲,无奈下运起兵器格挡,以免血溅当场。
“当当!”两声激响。
两个蒙面人有如触电般狂震,攻势立即土崩瓦解,不得不退入了己方的人堆里。又把后面的几个冲上来的蒙面人撞倒。
秦慕楚知道不能时不我待,立马向前推进。长剑在手,兼之体内乾坤心法运转不停,内力源源不绝,没有衰竭。只见他剑光闪处,鲜血飞溅,便有蒙面人倒地不起。顷刻之间,他便在如狼似虎地蒙面人当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许多蒙面人也学乖了,他们一旦打不过,便跃起向后退去。这样,便不会挡住同伴进攻的路线。而退回去的蒙面人,休息一会后,又跟着冲了上来。
反观跟在身后的谢天谢地二人,却是没有什么阻力。他们把吓得有点腿软的洪文樱姐弟紧紧推在秦慕楚身后。一路稳健地向前行去。谢天谢地二人亦拾了一把剑,不时还给倒地的蒙面人一剑,使蒙面人更无还好之力,以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在铁三角阵地后面,留下了二三十具蒙面人的尸体,血流成河。
秦慕楚作为三角阵的尖刀,一路势如破竹,向前不停地推进。他们距离烧酒胡同与钟楼大街的路口只有三十步了。
可是这三十步,如今看来,却有如三百步那么遥不可及。
秦慕楚杀到此处,身上亦挂了不少的伤。由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热辣辣的疼痛感,让秦慕楚又想起了三年前在江湖中被追杀的血腥日子。
所谓蚁多咬死象。五六十个蒙面人这样轮番地攻击,让秦慕楚没有喘息的机会。
此时,秦慕楚他们面前,还有二三十个蒙面人。这些蒙面人看着面前血腥的场面,更是激发了内心的凶性。他们又怒吼着向秦慕楚冲来。
这时,胡同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慕楚无暇他顾,但谢天谢地转身看去,却又见有二三十个蒙面人冲了过来!
原来,王麻子一发现洪桓一家不妙,便通知了金翼门。本来,他们派出的一百人,是要包抄洪桓家的。一部分人从洪桓家后面包抄,而王麻子他们则由烧酒胡同围上去。但是秦慕楚早就料到金翼门有此一招,提前冲出了洪桓家,与王麻子一伙相遇而厮杀起来。包抄洪桓家后面的二三十个蒙面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洪桓有任何动静,也没有见到王麻子的信号。他们不耐之下。翻进洪桓家,却发现空无一人。这才出了洪桓家,向胡同口奔来,想与王麻子会合。
后面追来的蒙面人见到倒了一地的同伴,还有秦慕楚五人。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便提了武器,直向秦慕楚他们的三角阵的尾部杀来。
谢天谢地兄弟见了,冲着洪文樱姐弟大声说道:“你们自己紧紧跟在公子后面走!知道没有?”
洪文樱姐弟此时却全然忘却了害怕,坚毅地点了点头,两相互搀扶着,紧紧跟在秦慕楚身后。
此时。后面的蒙面人杀到。
可是胡同狭窄。蒙面人最多只有三人出手。而谢天谢地二人却刚好可以尽情发挥。
谢天谢地二人乃是再生,加上又练了一套合击的武功。两人忽左忽右,配合起来,真可谓是天衣无缝。他们不求杀敌,只要能抵挡住后面的进攻,慢慢跟着秦慕楚往胡同口退去便是万幸了。后面的蒙面人一时也没有办法能够攻破他们二人的防守。
秦慕楚虽然不能回头往后看,但他还是听到了谢天谢地二人的打斗声。秦慕楚心里大急,如果再不能突破面前的三十步,只怕就要命丧胡同了。
外的钟楼大街上来来往往地人都可以见到了,就连一些大声的喧哗叫嚣都可以闻见。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就在他们的数十步之遥,正展开一场生死之战呢?
秦慕楚一咬牙,他随手拾起了周围的几把长剑,插在腰间,运起内劲,怒喝道:“挡我者死!”
堵在烧酒胡同口的二三十人,突然见到一幕寒光亮起,有如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向他们的面门劈去!前面的六七个蒙面人一沾上剑光,便瞬间倒地不起。
可是就是这么一下,秦慕楚手中的长剑亦断裂了。他随手便把断剑连柄甩向前面的蒙面人,接着,又听到一声惨叫响起。
秦慕楚无奈之下,使出了乾坤八剑中的震剑。
乾坤八剑不是指八招剑法,而是指八套剑法。
这八套剑法分别以八卦命名,叫做乾剑、坤剑、震剑、巽剑、坎剑、离剑、艮剑、兑剑。这八种剑法,施展时,均需把内劲运于剑内。并且,每种剑法施展时,内劲的运行方式亦有不同,因为八卦各有自己的自然属性。
秦慕楚刚刚施展的震剑,其自然属性乃是雷。八卦里对震的解释是:“一阳升,二阴阻之,两相激荡,如雷震,象征雷,其性为‘动’。”那么,秦慕楚施展震剑,体内的内力便须运行于一条阳脉及两条阴经里,然后相互碰撞着导入剑里,才能把震剑的威力发挥出来。刚来秦慕楚使出来的,便是震剑中的一招威力极大的“雷动八方”。
乾坤老人在武学创新上的确是一个天才,他硬是从八卦里创出了绝世剑法,并且不是不一套,而是八套。
秦慕楚扔出断剑后,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这次,他使出了离剑中的一招“火势炎炎”。离剑的自然属性乃是火。八卦有曰:“一阴含于二阳之中,犹如火表明里暗,(火的外焰温度高),火必然因物而燃,其性为‘附’。”
堵在胡同口还有二十余人,刚才的雷电还历历在目,惊心动魄。这时,他们却见到对手的又一剑挥出,寒光闪处,却有如无数朵跳跃的冰冷火焰漫天飞舞。火焰所及,竟有十个蒙面人倒地不起!
自然,秦慕楚手中的长剑亦断裂。他又是把断剑甩了出去,却没有打中一个蒙面人。因为剩下的十几个蒙面人已经被秦慕楚的剑招骇破了胆,早就逃出了胡同口。那把断剑没人格挡,一路飞出钟楼大街中去,“笃”地一声竟刚好钉在一辆经过的豪华马车车厢的柱子上。
至此,金翼门的围攻已经破灭。秦慕楚五人冲出了胡同口,钻进了人来人往的钟楼大街里。
剩下的蒙面人见状,亦纷纷退走了。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6章 定国文侯
秦慕楚五人冲进钟楼大街后,见有辆豪华马车刚好停稳在前面三十步处。秦慕楚二话不说,便了上去。豪华马车车厢打开,有一华服青年颤颠颠地正要下来。秦慕楚早已抽出了最后一把长剑,剑光一闪,便架在那华服青年的脖子上。华服青年见有异常,刚要反抗,却见是一把长剑,便吓得“啊”了一声,整个人又跌进了车里。
秦慕楚如影随形地跟着闪进了车里,谢天谢地捉着洪文樱姐弟二人亦钻进了车厢。没想到这辆马车的车厢真是宽敞,秦慕楚等加上那华服青年六个人坐进去,竟然还挺空荡。
那华服青年退进了车厢,却见到秦慕楚依然跟进来用剑架在他脖子上,吓得他连声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秦慕楚立即把手中的长剑一紧,冷声喝道:“别出声!”华服青年感觉到寒冰般的剑刃紧贴在脖子上,马上知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秦慕楚听了,笑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合作,我们是不会要你的命的。”
华服青年听了,似乎心下定了许多,稍稍平缓了一下害怕的心,说道:“谢谢大侠!大侠要什么尽管吩咐。要钱的话,多少我都给你。只求你不要伤害于我。”
秦慕楚又是一笑,说道:“我们也不要你的钱。我们只要你赶快带我们离开这里。”秦慕楚并不知道金翼门的蒙面人已经全部退走了,所以他依然急着要离开钟楼大街。毕竟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并且又是光天白日的,金翼门怎么也不敢如此放胆而为。
华服青年听了秦慕楚的话,心下大定,也不觉得怎么害怕了。倒是觉得这是秦慕楚五人在求他。于是他头一昂,说道:“这位兄台,要离开这里,是不是应该把剑放下呢?”
秦慕楚一听,脸色一寒,手中的长剑也一紧,直压着那华服青年的脖子,说道:“少啰嗦!快叫马夫走!否则的话,哼!我也不排除把你杀掉地可能。”
华服青年见了,又吓得不住地求饶。说道:“别别别,我马上叫。马上叫!”说着,正声对外面的车夫说道:“我不进去了,现在赶快驾着马车去护国寺大街。”
秦慕楚听了,连忙说道:“等一下,不去护国寺大街!”
华服青年听了,热情地问道:“不去护国寺大街的话。那么,不知大侠要去哪呢?”
秦慕楚除了护国寺大街及现在的钟楼大街,并不知道京城的其他街道名,于是他只好说道:“你叫车夫就沿着这条街直走。”
华服青年听了,便又重复了一下秦慕楚的话给车夫听。
秦慕楚看着这个明显是个纨绔子弟的青年。他五官端正,看上去还算有点清秀,不过气色却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一股酒味和脂粉味若有若无地从他的衣服上一直飘散到整个车厢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人气第一充气娃娃自慰名器 买一送7 日本品牌代言 内部全仿真阴道倒模 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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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有一把长剑架在脖子上,他的双眼还是不停地瞄向与弟弟抱成一团的洪文樱。可是,秦慕楚又觉得这个纨绔子弟哪里不对劲,却又一下子想不出来。
秦慕楚把长剑从华服青年的脖子上移开去了。他笑着对那华服青年说道:“你可是京城人氏?”
华服青年点头道:“当然!我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
秦慕楚听了。笑道:“那么,向你打听一个人,看看你有没有印象。”因为乾坤老人曾经说过,他那个恩人当时在京城就有点名气的。虽然这个华服青年有可能不知道,秦慕楚也无所谓。他也没有想过会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只不过是他随口问问罢了。
华服青年见秦慕楚要找人,一拍胸脯说道:“整个京城,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人。大侠你要找什么人?”
秦慕楚说道:“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从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哦?”华服青年听了,说道:“那么,他叫什么名字?”
秦慕楚又想了一下。他在考虑说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过了一会。他一咬牙,说道:“他的名字叫温白谦。到如今的话,也有五六十岁了吧。”
“什么?!”华服青年听了秦慕楚的话,惊呼出来,“你是说,你要找的人名叫温白谦?”说完,他的脸露出奇怪的神色来。
秦慕楚见了,心知这个华服青年肯定知道温白谦这个人。他连声说道:“正是,正是!看来你是知道他了?”
华服青年的奇怪表情只持续了一会,便有点自嘲地笑了笑,又摇摇头,然后说道:“看来这位兄台是第一次来京城喽?并且,还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吧?”他似乎知道秦慕楚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讲话有点放肆了。
秦慕楚也真的不会要怎么对他,听了华服青年的话,奇道:“咦!你怎么知道?”
华服青年笑道:“任何人,只要在京城待上一个月,不,三天!就不会不知道温,呃,温白谦这个人的。他是谁兄台你知道吗?他可是皇上的红人温文侯!”
“温文侯?”秦慕楚重复了一下那华服青年的话,他不解道:“难道这个温白谦还是一个文侯?”
“不错!”华服青年有点骄傲地说道,“古人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而文侯却是治理江山的功臣!他刚刚理政十年间:整饬吏治,刷新颓风;整肃教育,延揽济世之才;革新税赋,梳理财政,拯王朝将倾之厦,声势显赫,炙手可热,圣眷优渥,无与伦比!二十四年前就被皇上封为定国文侯!”说到后面,华服青年竟然自我陶醉地合上了眼睛。
秦慕楚听了,心里也是有如波涛般翻腾不止,他心道:“没想到温白谦竟然成了朝庭的定国文侯。只是,乾坤老人把陨石制成的长命锁送给温白谦的话,那至少也有四十年了,那么我的父亲不会就是温白谦吧。那么到底谁是我的父母呢?对了!有可能是温白谦的儿子!只是,依温白,嗯,温文侯当时的身份,他的儿子怎么会抛弃孩子呢?”
马车已经走出很远了,谢天在秦慕楚想事的时候,提醒了一下他。秦慕楚便叫华服青年吩咐车夫停车,五人都下了车。华服青年急忙叫车夫起程走了。
望着远去的马车,秦慕楚总觉得那华服青年哪里不对劲。望着谢天询问的眼神,秦慕楚终于醒悟到,原来那华服青年虽然一副胆小怕事地样子,可是他的眼神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慌乱过!
不过,反正都是萍水相逢罢了,也许以后都不会见面了的。秦慕楚也就不再去想那华服青年的异常了。
秦慕楚五人在洪文樱的指引下,悄悄地离开了大街。
第二卷 似是故人来 第047章 温府应聘①
文侯府。
在京城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文侯府座落在状元坊大街的一隅,占地30余亩,前后共五进院落,在中轴线上有大堂、二堂、信门、大厅和庆心亭等,东西两侧是跨院。跨院内分别是生活区和议事区,西边有庙宇、祠堂、客厅、议事厅、书斋、练武场建筑;东侧有戏楼、文侯及家人的卧室、膳房等。青砖青瓦的,透着一种朴素与憨实,不像其他贵族的宅邸,雕梁画柱琉璃瓦,浓艳奢华。院内苍松翠柏,幽雅恬静,楼阁殿堂相映成辉。
秦慕楚一路问到状元坊大街时,见到文侯府前近两百人排着的长队。他上前拉住一个排在末尾的瘦削男子问道:“这位兄台,文侯府出什么事了?”
瘦削男子听了,有点诧异地望了秦慕楚一眼,说道:“怎么?老弟!你不知道什么事?那你还来文侯府干嘛?”
秦慕楚说道:“小弟自然是不知晓!要是知晓了,也就不会问兄台了。”
瘦削男子又望了秦慕楚一眼,才说道:“三天前,文侯府出了公告,说要招收五十名护院人手。我们现在排的长队,都是前来应聘的。”
秦慕楚听了,心里便活动开了:“按温文侯的身份看,他家怎么也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儿孙。如果自己冒然拿了石锁去找温文侯,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笑话呢。还是谨慎一点才好,嗯,还是先混入文侯府里暗暗地调查一番才是。“秦慕楚笑了笑,文侯府招护院正是眼下混入文侯府的一个好机会。
秦慕楚赶紧排到瘦削男子后面去,那瘦削男子见了,笑道:“嘿!你也心动了?只不过,这个护院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啊。”
这时。有不少应聘的人陆陆续续地从文侯府出来了。大部分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只有少数是眉开眼笑着离开的。
秦慕楚问那瘦削男子,道:“这位兄台,不知文侯府是怎么选拔的呢?”
瘦削男子一点也不会因为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不高兴。他听了秦慕楚地问话,答道:“其实很简单,文侯府设了一个武台,派一位护院做擂主。只要应聘的人能战胜这个护院或者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没被护院打下台来,便算是过了第一关。”
秦慕楚听了,奇道:“你是说第一关?难不成还有第二关?”
瘦削男子点头道:“那当然了!你想想,前来应聘的人数不胜数。这个应聘已经进行两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能够过了第一关的人绝对会有上百人之多,而文侯府只不过是要聘二十名护院罢了。你想,不进行第二轮选拔能行么?”
秦慕楚听了才恍然大悟,他连连拱手向瘦削男子道谢,说道:“小弟在此谢谢兄台了。对了,小弟叫燕归来,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秦慕楚这次寻到文侯府,自然是换了一张面具。他戴的面具便是进苏州郑园时的那张。所以他干脆连名字也用回原来的。
瘦削男子见了。也客气地拱手回了礼,说道:“原来是燕老弟,我叫令狐刚。对了,燕老弟师承何派啊?”
秦慕楚听了,答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有什么门派啊。全是自己胡乱练出来的。“他自然不能说实话。
令狐刚听了,也不再问他了。江湖中有许多人也是不喜欢说出自己的武功来历的。他心道:“你现在不愿说,等下一看你的比试,不全都知晓了。”当下便与秦慕楚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秦慕楚从与令狐刚的闲聊中得知,定国文侯温白谦有二子一女。大女儿名唤温婉之。二儿子名叫温黎之,三儿子名为温庭之。
温黎之有一女,名为温子柔。温庭之有一子,名为温子寂。温婉之嫁与了大将军王沛雍,她的儿子赫然是“燕京三英”中的王进!
时间在闲聊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令狐刚与秦慕楚在文侯府大门口的报名处填上自己的名字。领了一个牌号,便被领进了文侯府西边跨院的练武场。
练武场非常的宽阔,就算是两三千人也可以容下。
中央搭起了一个武台,高约一丈,是一个四丈见方的木台,台上铺就了一张大大的红地毯。整个练武场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在比武台的北面不远。还搭建了一个观众席。现在上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
女的年约十八,瓜子脸。眉毛细又弯,眼睛大而亮,白嫩的皮肤,微薄又上翘的红唇,给人整个感觉是清秀中带点狡黠,狡黠中又带点刁蛮,刁蛮中又带点任性。
男地,“咦!”秦慕楚望向那个青年男子,不觉得惊呼了一声。原来,那人竟然就是秦慕楚在钟楼大街上劫持的华服青年!
令狐刚听到秦慕楚的惊呼,问道:“燕老弟怎么了?”
秦慕楚反问道:“令狐大哥知道那看台上的一男一女是谁吗?”
令狐刚听了,笑着拍了拍了秦慕楚的肩膀,说道:“不瞒你说,我为了前来应聘,可是做足了工夫地。告诉你,那年轻貌美的小姐便是温文侯的孙女温子柔了,而那男子,就是温文侯的孙子温子寂。温子柔哪,人虽美,可是也非常刁蛮任性,不过总比温子寂要好。温子寂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如果是第一次见到温子寂,听了令狐刚的话,秦慕楚也一定会把温子寂当作一个纨绔子弟。但是秦慕楚上次发现,他看上去胆小怕事,可是眼神却一直都没有慌乱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人并非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柑橘”,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比武台上正有两个人在打斗。
秦慕楚从令狐刚嘴里得知,台上地那位穿着一袭黑衣,其的领口,双肩,衣袖镶有银边的人便是文侯府的护院,就连他们的腰带也是银色的。整个人被衬得非常有精神,就像一把随时都准备出鞘的剑。事实上,令狐刚不说,秦慕楚也猜出得到,因为在温子寂温子柔两旁,均站立着一队整齐着装的护院,而这些人的衣服都是黑衣银边的。
这时,比武台上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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